风物志｜滨海何首乌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臃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像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像人样。——摘自鲁迅先生《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滨海县，江苏东北部一座沿海小城。中国的南北地理分界线——淮河穿城南而过，汇入黄海。因咸淡水交汇积沃的大片碱性土壤，盛产着一种白首乌，就是鲁迅先生文中所提及的何首乌中的一种。白首乌，江苏省滨海县特产，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当地农民种植白首乌的历史悠久，是中国著名的首乌之乡。白首乌属龙胆目，又名白人参，因其补肾益肝、乌发生发、养血益精、抗衰老之功效，被历代名家视为摄生防老珍品。古籍记载，白首乌用于晚唐，盛行于早明，沿用至今。《滨海县志》记载，早在清咸丰年间，境内就有农民种植白首乌、加工首乌粉。我的外祖父生于斯，长于斯，一生勤耕不缀，尤其擅长白首乌的种植。不过当时每家种植首乌数量极少，作为主粮的一种补充，仅在自家门前种上那么一分地两分地。收成后往往也是磨成粉自家食用。记忆中，外祖父习惯以首乌粉作早餐，晨起用开水冲泡一碗，日复一日。老人家在古稀之年，头发还是半白半黑。不知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还是白首乌之功效使然？到了八十多岁高龄，依然耳聪目明，直至度百岁乃去。我在小时候是不太喜欢何首乌的味道的。不过现在难得一见了，倒很是怀念那种微带点苦的药香味。当年乡下亲戚进城，往往带上一点首乌粉给城里的亲朋。这样的礼物还是很受欢迎的。不过首乌粉需要先用温水调和，然后用沸水冲泡。食用程序繁琐了点。如果是外地的朋友收到，往往不知道怎么吃。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前些天一位堂兄从老家来玩，带了几袋首乌给我。几年不见，这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堂兄苍老了许多。日子真是匆匆又匆匆。慨叹之余，写下这篇文字，怀念那些已经走散了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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