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古代文献对何首乌的形态描述

唐·李翱《何首乌录》：“其苗大如木藁，光泽，形如柳桃，其叶皆偏独单背，生不相对，有雌雄，雄者苗以黄白，雌者黄赤，其生相远叶则苗蔓交，或隐化不见。”

宋·卢多逊等《开宝本草》：“蔓紫，花黄白，叶如薯蓣而不光，生必相对，根大如拳，有赤白两种：赤者雄，白者雌。”

宋·苏颂《本草图经》：“春生苗，叶叶相对，如山芋而不光泽，其茎蔓延竹木墙壁间，夏秋开黄白花，似葛勒花（葎草花）；结子有棱，似荞麦而细小，才大如粟大。秋冬取根，大者如拳，各有五棱瓣，似小甜瓜。”

明·倪朱谟《本草汇言》：“春生苗，延蔓附墙崖而生。茎紫色，如木藁状。叶似薯蓣叶，有光泽，单生不相对。其藤夜合昼疏，夏秋间开黄白色花，结子有棱，似荞麦，杂小如粟粒。秋冬取根，小者似连珠，色分赤白，古云赤雄白雌也。其草甚多，但取根之大者，又不多得耳。”

明·陈嘉谟《本草蒙筌》：“篱堑墙垣，随处蔓发。有雌雄两种，对长苗成藤。夜交合相连，昼分开各植。凡资入药，秋后采根。大类山甜瓜，外有五棱瓣。雌者淡白，雄者浅红。”

明·朱橚《救荒本草》：“蔓延而生，茎蔓紫色。叶似山药叶而不光。嫩叶间开黄白花，似葛勒花。结子有棱，似荞麦而极小，如粟粒大。根大者如拳，各有五楞瓣，状似甜瓜样，中有花纹，形如鸟兽山岳之状者极珍。”

清·吴其浚《植物名实图考》:“以余所至居处间，皆紫绿双蔓，贯篱萦砌，如拳如杯，抛掷屑越。”

历代本草对何首乌原植物的记载不尽相同。其中的相同点为：①根：块根膨大，大者如拳头大小，外形类似甜瓜，有五条纵棱，分红白两种，红者为雄，白者为雌；②茎：缠绕藤本，茎紫色；③叶：叶形如山药或山芋；④花：花为黄白色，类似葛勒花；⑤种子：“结子有棱，似荞麦，杂小如粟粒”。通过以上特征可以看出历代本草中的何首乌均指向现代所用的蓼科植物何首乌，但是还存在疑问。

02

图片证据

何首乌图最早出现在宋朝的《本草图经》中。该书将何首乌描画成两株在一起的形象，应该是为了对应红白两种何首乌。蔓生草本，三出复叶，对生或互生，根部膨大，花果特征未给出。图中植物的叶形与书中描述的不一致，而且图中植物是三小叶书中并没有交代，但此图所描绘的植物并不是现在所用的蓼科何首乌。由于此图给出的植物特征信息较少，因此无法确定其具体属于哪一种植物。

《本草图经》中何首乌图

宋朝的另外两本本草也给出了何首乌图，其中《证类本草》沿用了《本草图经》的图，未进行更改。另一本本草为《绍兴本草》，是在《证类本草》的基础上再次整理编撰而成，其中的何首乌图几乎还是沿用本草图经的图，唯一的区别是将两株植物描绘成了相互缠绕的状态。

《绍兴本草》中何首乌图

明朝《本草品汇精要》中的何首乌图，也受到了《本草图经》的影响。因此图片主体还是和《本草图经》所给出的图形同，只是把其中一株的根部画成了白色，作者可能是想与红白两种何首乌对应起来。但是实际的何首乌并不存在根部一种发红，另一种发白的现象。

《本草图经》中何首乌图

明朝《救荒本草》中的何首乌图相对于之前的图来说刻画的较为细致。图中描绘的植物为蔓生植物，单叶长卵形，叶顶端渐尖基部近似心形，根部膨大，穗状花序顶生。这些与书中文字描述一致，而且也没有描绘成两株植物。均与现在所用的蓼科植物何首乌一致。

《救荒本草》中何首乌图

明末《本草原始》中的何首乌图只给出的是药材图，此图与现在所用的蓼科植物何首乌的根一致。《本草原始》是明代李中立所撰写的一部本草。与之前的本草描绘整株植物不同，为了便于药材的鉴别该书仅画药用部位。该书还对容易混淆的药材加以考察论述，并且提到产地、季节、炮制工艺对于药材质量的影响，是一部对中药鉴定做出突出贡献的本草著作。

《本草原始》中何首乌图

清代各本草中的何首乌图依旧受到《本草图经》或者《救荒本草》的的影响。《植物名实图考》中的何首乌图描绘的最为细致，其花序和叶形的描述为现代所用的蓼科植物何首乌。

《植物名实图考》中何首乌图

历代本草中描绘了大量何首乌图，最早为宋朝《本草图经》中的图，其他本草中的何首乌图大都以此图为模板进行描绘。但是作为模板的图却存在图文不符的现象，而且该图并不能确定到底描绘的是哪种植物，因此《本草图经》中的何首乌图以及以此图为模板所描绘的图在基原考证中没有太多现实价值。而本草中何首乌图描绘的较为细致的，可以识别的《救荒本草》、《植物名实图考》、《本草原始》中的何首乌图均为蓼科植物何首乌。

综上所述，古代本草中对于中药何首乌的来源植物的描述中指向现今所用的蓼科植物何首乌，但还存在部分不相符之处，主要是本草中所记载的何首乌根有赤白二色。所有古代本草中对于赤白两种何首乌的形态描述除去根分赤白外其余均相同。而且也不存在赤首乌或者白首乌单独入药的习惯，所有使用白首乌的处方均使用相同剂量的赤首乌，如《本草纲目》中记载的七宝美髯丹“用赤白何首乌各一斤”，《本草求真》中也提到：“有赤雄白雌二种，凡使赤白各半”。所以赤白何首乌应同为蓼科植物Fallopiamultiflora(Thunb.)Harald.，即何首乌。出现赤白二色可能是两种不同生长时期，或者其中一种为何首乌的变种。

作者：潘利明

校编：李静、邓炜峰

审核：汪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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