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游古月绍兴捧一壶紫砂品茗历史的精
龙井茶与紫砂陶器都可以告诉你一个回味悠长的故事;还有绍兴,鲁迅的三味书屋,徐渭的青藤书屋,一万卷独步江南的陆游;天一阁藏书楼,是一个漫长岁月里的故事。平常的生活,和茶早夕相处荣辱与共,茶仿佛就是我们办公室的同事或者家庭中的一员。外国人喝茶讲顿,而我们是一种连绵不断的喝法,比如老舍。老舍到莫斯科开会,苏联人知道中国人爱喝茶,替老舍预备了一只热水壶,可是他刚沏了一杯茶,还没畅畅地喝起来,服务员就给倒掉了。老舍狠狠地骂了一句粗话,然后说:“他不知道中国人喝茶是一天喝到晚的吗?”。老舍是文化人,为人厚道,各方面修养也是又高又全面,他骂人,是因为喝不到茶,真的急了。江南人喝茶,是很随意的喝法。所谓的“茶道”,都不是太能适应。不适应,也许就是有了一点为茶鸣不平的含意。茶叶好比是长在田野山岗的乡村女子,她轻松、自然、活泼,也将这样的气息传递给我们。非要进入一种程式,用“三纲五常”去束缚她,真是不好。因为茶。这是一个理由。无论是西湖,西湖的山青水秀,或者苏东坡,苏东坡的千古风流。色绿、香郁、味甘、形美,西湖龙井,在中国人的心里,这是一个光辉灿烂的名字。《茶经》说:“杭州钱塘天竺,灵隐二寺产茶。”这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了,一千多年前的现在,在杭州担任太守白居易,为了疏通西湖,正在修筑白堤,收工以后,就泡上一杯龙井茶。这是唐朝的诗意生活。乾隆是一个很有性情的皇帝,所以我们可以想象,乾隆下江南不是视察工作,乾隆一次次地下江南,就是游山玩水和吃喝玩乐。“地炉微火徐徐添,乾釜柔风旋旋炒。慢炒细焙有次第,辛苦功夫殊不少。”乾隆十六年(即1752年),乾隆皇帝第一次到杭州,在天竺观看了茶叶采制的过程,颇有感受,写下了《观采茶作歌》。皇帝在游山玩水的时候还能够体知茶农的辛苦与制茶的不易,也算是难能可贵。乾隆再到杭州的时候,正好是阳春三月,乾隆来到狮峰山下,胡公庙前的茶地里,他来和大家一起采茶,大家就微笑地看着他,他一付心情很好的样子,从一株一株茶树前走过,然后随意地采下几片茶叶来,乾隆说,朕想的是与民同乐。大家跟在后面数数字,一圈走下来了,大家说,正好是十八棵,乾隆哈哈一笑说,朕就给个封号它们吧,这一些树是“御树”。其实这一些在乾隆采撷之前就一向清气袭人,被皇帝碰了以后,也没有成为特别的金枝玉叶。但这一个故事却是让种茶采茶的乡亲们,数百年来心情愉快。所以龙井和故事生生不息,回味久远。形状扁平挺直,大小长短匀齐,色泽翠绿,鲜艳有光,香气清新高爽,滋味甘甜。冲泡在玻璃杯中,茶叶嫩匀成朵,一旗一枪,交错相映,茶汤清碧,悦目动人。这是我们面前的龙井茶。喝着龙井茶,我们想起了扬州的秦少游。“乌台诗案”东坡入狱,秦少游闻之大惊,专程到江南询问,得知苏轼安然无恙才放心。那一晚,月明风清,秦少游至龙井赏月,泉冽茶香,众人据石饮茶。龙井寿圣院元净是苏轼好友,于是请秦观留下墨宝,秦观欣然命笔,为龙井题名,并作《龙井记》,“泉者,山之精气所发也。西湖深靓空阔,纳光景而涵烟霏,阴晴之中各有奇态,而不可言尽也……”秦观后人说,龙井之名何以著,“以余远祖淮海先生为法师作《龙井记》著也。”在江南,茶不仅仅是一种日常饮品,更是一份独特的文化的蕴体。因为茶,平凡普通的日子,有了诗情画意,因为茶,春来秋去的时光,成了艺术享受。然后,让我们想起茶具。黄如犁皮,褐如墨菊,绿如松柏,赤如红枫,紫如葡萄,这样的五彩缤纷和多姿多彩的,是宜兴的陶器。“人间珠玉安足取,岂如阳羡溪头一丸土”。古时候的宜兴称作阳羡,古时候的人们说道,宜兴的紫砂陶器啊,不是珠玉,胜似珠玉。而紫砂陶器中的茶具,则是宜兴紫砂陶器中最有代表性,最具神采的一种。紫砂的美,让我们想起了西施,想起了范蠡。在宜兴,范蠡被人们尊称为“陶朱公”,当地人奉他为陶业祖师。相传春秋战国时期,范蠡帮助越王勾践灭亡了吴国之后,就弃官隐退,带着西施,乘一叶轻舟,来到太湖之滨的宜兴定居,并以制陶为业。绵延起伏的山丘里,是别具一格和卓尔不群的紫砂泥,而沿河两岸,就是紫砂人家了,壶坯在门前的檐下放着,敲坯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响着,平常和普通就在潜移默化中,化为神奇。或坚毅,或高洁,或灵动,或清秀,或古雅,或雄浑,或灿烂,或平实,这就是紫砂壶之品德,也是人们爱她的根据和原因。而紫砂壶之所以能够独步千秋,是因为她在悠远漫长的岁月里,自始至终地抚慰着人们的心灵,并成为个人品格和性情的一部分。《砂壶图考》中说,郑板桥曾经自制一壶,亲笔刻诗云:“嘴尖肚大耳偏高,才免饥寒便自豪。量小不堪容大物,两三寸水起波涛。”点石成金是在超凡脱俗中,让人产生焕然一新的体会。落在内心深处的古典情怀和东方情调挥之不去。清晨或黄昏,独坐书斋之中,这时候阳光滤过木格长窗,轻意地敷在紫砂壶上,壶不能言,人也默默,相友相伴,随意又随和。梅一样的苏东坡,兰一样的王维,竹一样的郑板桥,菊一样的陶渊明。或者是其它的谁,自然而然,飘逸潇洒,倜傥风流,清标脱俗。这样的气息让人会心和舒展,从中参悟艺术真谛,发现自然奥秘,品味佛家禅意,领会人生哲理,净化意识灵魂。我们和紫砂壶很沟通,也很投机。这样的茶具里,应该是泡过一些不平淡的生活,但是我们不能说清曾经经历的春花秋月,已经烟消云散的春花秋月,而留下来的是好茶,好茶还在。“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三二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这话是周作人说的。就在这一座茶楼,想起周作人的这一段话语的时候,我们遥望绍兴。那一年,鲁迅十五岁。三味书屋的四周散放着一些桌子和椅子,我们仿佛听到了绍兴城里“极其方正、质朴、博学”的私塾老师寿老夫子大叫的声音:“读书!”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鲁迅老老实实地坐到了书桌前,放开喉咙,也是大声地念起书来:“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这个在私塾后园写着“栽花十年,看花十日,珠璧春光,岂容轻失”的老夫子说自己的学生“聪颖过人,品格高贵,自是读书世家子弟”。但是,他绝没有想到的是,数十年之后,自己得意门生的一声呐喊,石破天惊。走出三味书屋的鲁迅,还是去了百草园。这一座台门后的菜园子,总是能给少年鲁迅枯寂的心灵,添上一些情趣和一些安慰。“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现在是早已并屋子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连那最末次的相见也已经隔了七八年,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好多好多年以后的鲁迅,说起百草园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一往情深,意犹未尽。这柔情的绍兴,风雨江南,让我就沉睡在你温情的怀抱中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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