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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方,《中国药典》定义为饮片用水煎煮,取煎煮浓缩液,加炼蜜或糖(或转化糖)制成的半流体制剂。

中医用膏方,由来已久,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14部医学方剂书中记有药方的共有4部,分别是约成书于春秋战国之际的《五十二病方》,战国时的《养生方》、《杂疗方》和《胎产书》。

这些古医书,是已发现的我国最古的医方,离今天已有年左右的历史。

其中帛书《五十二病方》中膏剂有30余方,制作时加用膏糊剂而称为“膏之”。

胶的入药在书中出现4次,多是与他药配成剂型应用,但用的是白胶还是阿胶未详。

大约此时只有一种,故文中只称为“胶”。

《养生方》和《杂疗方》两书中记载用蜜或枣膏制丸的药方,所谓枣膏就是用煮烂的大枣捣烂成泥状物,在《养生方》中又称“枣脂”,俱为后世膏方之滥觞。

《神农本草经》说:“药性有宜丸者,宜散者,宜水煮者,宜酒渍者,宜膏煎者。”凡称膏者,一般含有动物类药,但亦有用枣肉等烂如腻膏之物的。

而“煎”的范围较广,凡煎煮黏稠度较高的药物,如蜜、酥、饴糖、滋腻药汁、枣膏、动物脂肪及皮骨等都可称为“煎”。

除了《内经》上记载的豕膏、马膏以外,仲景的《金匮要略》中的“煎”,与膏方的制作十分近似。

如《腹满寒疝宿食病脉证并治》篇中的大乌头煎(乌头、蜜),《黄疸病脉证并治》篇的猪膏发煎(猪膏、乱发),其制法类似现代一般制膏滋方的方法,这也是膏滋方内服的最早记录。

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多处记载膏剂内容,其中鳖甲煎丸就是先以酒液煎煮,然后煮令烂如胶漆,再加入部分药粉制成丸。

晋代葛洪《肘后备急方》诸膏方制剂一般是用苦酒(即醋)与猪油作溶剂,药制成后,既可外用以摩患病处,又可内服,如黑膏(由生地黄、豆豉、猪膏、雄黄偻、麝香等组成。功能清热解毒,活血散结)。

中医迄今所记最早的滋补性膏方,是南北朝时陈延之的《小品方》中记载的单地黄煎(生地黄)。陈延之的《小品方》早佚,其佚文散见于《外台秘要》、《医心方》中。日本发现《经方小品》残卷。

唐代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中膏方的制剂与给药途径与《肘后备急方》大体相同,但《备急千金要方》中有个别“煎”方已与现代膏滋方大体一致,如卷十六的地黄煎(生地黄、荆沥、竹沥、酥、生姜汁、人参、天门冬、白茯苓、酒蒸大黄、姜汁炒栀子)煎,是一首滋养胃阴,并清虚热的膏方。

又如《备急千金要方》中的金水膏,功能润肺化痰,以生地黄、麦门冬、山药、天门冬、紫菀、玉竹、款冬花、白芍药、百合、茜草、知母、广陈皮、川贝母等水煎去渣后浓缩,加炼蜜收膏。

《备急千金要方》之苏子煎,以紫苏子、白蜜、生姜、生地黄、杏仁等药捣碎、取汁、去渣,熬如脂状,纳蜜,煎如饴状,治阴虚咳喘已久,功能为养阴润肺、降气化痰。

明代王焘的《外台秘要》载“古今家煎方六首”:

①广济阿魏药煎方:阿魏、豆蔻仁、生姜、人参、甘草、鳖甲、藕汁、诃黎勒、牛膝、白蜜、地黄汁。

②鹿角胶煎:鹿角胶、紫苏子、生地黄、生姜、黄牛酥、白蜜。

③蒜煎方:蒜、牛乳、牛膝。

④地黄煎:生地黄、甘草、豉心、葱白、牛酥、藕汁、白蜜。

⑤小品单地黄煎:生地黄。

⑥近效地黄煎:生地黄汁、麦门冬汁、生姜汁、紫菀、贝母、款冬花、炙甘草。

这些煎方与现代膏滋方几乎一样,均被用作滋补强壮剂。

宋金元时期的膏方,基本沿袭了唐代的风格,用途日趋广泛。

如南宋时洪文安的《洪氏集验方》收载的“琼玉膏”(生地黄、茯苓、人参、白蜜),是一首著名的膏方,时至今日,仍广为沿用。

一般来讲,唐代以前称膏者,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作用以治疗为主;称煎者多作内服,除用于治疗外,亦已作为药饵补剂,用于养生。到了宋代,膏、煎之分已不甚明确,而煎则逐渐为膏所代替。

如《洪氏集验方》引申铁翁方之琼玉膏,以人参、生地黄、白茯苓、白蜜、糖精制成,功能为补虚健脾,益气生精。

膏方中含有动物类药的习惯也自然流传下来,如《圣济总录》之栝楼根膏,以生栝楼根和黄牛脂共同制成,功用为养胃生津。

此时,膏方已兼有治病和滋养的作用,上述两方均以滋养为主。

而宋代医家许叔微用治失眠和疮疡肿毒的宁志膏、国老膏则明显以治疗为主。

宁志膏以党参、枣仁、辰砂、乳香共为细末,炼蜜成膏,功能为宁心安神。

而国老膏则是以甘草浸泡,熬煮,去渣,收膏而成,功效以清热解毒缓急为主。

膏方发展至明清时期进入成熟阶段。

如《景岳全书》的二阴煎,以生地黄、麦门冬、酸枣仁、生甘草、黄连、玄参、茯苓、木通、灯芯草(或竹叶)水煎服,功能为养阴清热,宁心安神,治心经有热,水不制火,惊狂失志诸证。

而膏剂逐渐偏向补益,膏滋备受朝野欢迎,医家更是撷取膏滋之长,加以辨证处方,调治体弱之人,从而出现了因人处方而制的膏方。

由于疗效显著,膏方不断得以发展,成为中医药剂的一大剂型。

尤其是明代王肯堂的《证治准绳》所载通声膏,以党参、桂心、五味子、款冬花、石菖蒲、竹茹、木通共研粗末,熬透去渣,加入杏仁液、酥、蜜、姜汁、枣肉,再煎收膏而成,功用为补气润肺,化痰利窃,专治气阴耗伤之咳嗽气促,胸中满闷,语声不出证。

其他如明代《景岳全书》所载的两仪膏,也很著名。

在其“治形论”思想指导下,取人参,熟地,水煎2次,取浓汁加白蜜收膏,以气血双补,形气兼顾,专治气血两亏,嗜欲劳伤,胃败脾弱,下元不固诸证。

明代方贤著的《奇效良方》,汇集宋明医方之精华,收载膏方甚多,如补精膏、黄精膏等。

膏方到了明代的缪希雍,他在《先醒斋医学广笔记》中记载了其许多临证心得,验案及效方。

卷四为炮炙大法,末附用药凡例,对丸、散、汤、膏的制法和适应证,以及煎药及服药法等,都一一作了归纳性论述。

《炮炙大法》谓:“膏者,熬成稠膏也。”明代朱谟著《本草汇言》二十卷,内载柿饼膏等多种膏方,并详细说明膏滋制备和服用方法等。

韩天爵著《韩氏医通》二卷,收录有“霞天膏”,治沉疴痼疾等。

霞天膏源出自朱丹溪“却疾养寿”的倒仓法,以黄牛肉为主要原料,可治“瘫、劳、虫、癞”等顽疾,有推陈致新、扶虚补损之功。

王纶认为牛肉乃借补为泻,病去而胃得补。

韩懋将牛肉制成霞天胶,缪希雍又将霞天膏加入橘皮、茯苓、紫苏子、川贝、半夏、苍术等制成霞天曲,治疗积热痰结。

滋补性膏方的大家,是洪基、龚廷贤。

此二人是明代末年的食疗养生家,洪基用20年时间,广泛收集抗老方剂约万首,将“最神奇最切用”之丸、散、膏、丹汇集一书,著《摄生总要》,从壮阳填精法立论,纂辑了诸如“龟鹿二仙膏”等著名的抗老膏方,至今仍在临床上得到广泛使用。

另外,钟惺著《饮撰服食谱》,载有长生神芝膏、六龙御天膏、七元归真膏等多种膏方。

龚廷贤著《寿世保元》谓:“膏者,胶也。”该书集抗老膏方多则,如“茯苓膏”、“银杏膏”等,临床常用,亦多佳效。

膏方发展到清代,最具参考意义。

这一点,需要格外注意。

《张氏医通》的二冬膏、集灵膏等。

二冬膏取天门冬、麦门冬各等份,水煎浓缩,加白蜜收膏,噙咽。功能为养阴润燥,润肺止咳,治肺胃燥热,症见干咳无痰,咽喉干燥,舌红少苔,脉细数等。

集灵膏曾对中医学术史上甘寒养阴法有过重要影响,方取生地黄、熟地黄、麦门冬、人参、枸杞子,水煎去渣,加炼蜜慢火收膏。

功能为滋养肝肾,益气生津,治燥咳痰黏,劳嗽咯血,或头晕目眩、视力减退、腰酸肢软等。

叶天士的《临证指南医案》中载有数则膏方医案。

如《叶氏医案存真》卷一,载录其治精血五液衰夺,阳化内风之证,取培实孔窍法,方用熟地黄、枸杞子、藕汁、河车胶,紫石英、甘菊炭、茯苓、人乳粉,熬膏下用蜜。

卷二,载录其治李去生咳甚哎血吐食之症,除日常标本兼治外,并提及“临晚进膏滋药”,以人参、熟地黄、远志、甘草、绵黄芪、茯苓、桂圆肉、归身、五味、枸杞子,照常法熬膏,不用蜜收,白水调服。

《医宗金鉴》里收集多种名医膏方。吴尚先著《理瀹骈文》,载有内服膏方,但为数不多。

吴氏制方,基于外治与内治相通之理,指出:“膏方取法,不外于汤丸,凡汤丸之有效者皆可熬膏。不仅香苏、神术、黄连解毒,木香导滞,竹沥化痰,以及理中、建中、调中、平胃、六君、六味、养心、归脾、补中益气等,为常用之方也。”

王孟英著的《随息居饮食谱》载“玉灵膏”,费伯雄著《食鉴本草》载“莲肉膏”等。

此外,《医院配方》和《慈禧光绪医方选议》均收录了很多著名的抗老滋补膏方。

从顺治帝始,膏滋方在慈禧光绪年间所用甚多,《慈禧光绪医方选议》一书中载内服膏滋方共28首,从中可以看出清宫运用膏滋方的特点,使用面广,数量繁多,制作考究。

如理脾和胃除湿膏、理脾养胃除湿膏、理脾和肝化湿膏、调肝和胃膏,切中病机,是“一人一膏,一病一方”的范例。

另有各类效验医方,如养阴调中化饮膏、调中清热化湿膏等。

从膏方临床辨证使用上,有重要参考价值的是晚清名医张聿青的《膏方》一卷,此书较全面地反映了当时医家运用膏方的经验。

张聿青膏方用药往往已达二三十味,甚至更多,收膏时常选加阿胶、鹿角胶、龟版胶等以加强补益阴精的作用,并增加膏剂的黏稠度。

虽然膏滋多以补益之品为主组成,然而张氏对每以补益上品汇集成方的俗套级为反感,强调运用配制膏方尤应着意于辨证。

张氏的观点对后世医家影响极大。

时至近代,膏方续有发展。

历史悠久的中药店,如北京同仁堂,杭州胡庆余堂,上海雷允上、童涵春店等均有自制膏滋,如首乌延寿膏、八仙长寿膏、葆春膏、参鹿补膏等,制合方法,皆有其独特之长,在临床被广泛应用,在国内外都享有一定的声誉。

许多著名老中医,均有配制和应用膏滋防治疾病的经验体会,尤其是秦伯未老,在运用膏方上卓有成效。

其他如蒲辅周老,在调理慢性病时,很喜欢用膏丸缓图,临床治验甚多。

近代名家丁甘仁亦擅长以膏论治。

还有颜德馨老,其撰膏方真迹首,在医界和病人中享有一定的声望。

我们学习、使用、研究膏方,最重点的是要研究秦伯未先生的思路经验。

秦伯未先生是集古今膏方学之大成者,《孟子·万章下》谓孔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也”。

意思是如奏乐,以钟发声,以磬收乐,集众音之大成,现在常用来形容在某方面精通渊博超出一般的人或事物。

魏晋时期的曹植文采极高,是三国时期著名文学家,在两晋南北朝时期,被推尊到文章典范的地位。

后人因其文学上的造诣而将他与曹操、曹丕合称为“三曹”。

南朝宋文学家谢灵运有“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评价。

文学批评家钟嵘亦赞曹植“骨气奇高,词彩华茂,卓尔不群。”

并在《诗品》中把他列为品第最高的诗人。

清代名士王士祯尝论汉魏以来二千年间诗家堪称“仙才”者,曹植、李白、苏轼三人耳。

南朝文学批评家钟嵘,评价曹植是“譬人伦而有周礼”。

我想,秦伯未先生就如是,近百年之一人也!

秦伯未先生(—),原名之济,号谦斋,江苏上海人,出身儒医世家,自幼酷爱文学和医学。

年入上海中医专门学校,在名医丁甘仁门下攻读中医。年毕业后,留校任教,并在上海同仁辅元堂应诊,以治内科杂病见长,对虚痨痼疾尤精。

年先生与王一仁、章次公、王慎轩、严苍山等创办上海中国医学院,任教务长、院长。

年,创办中医指导社,主编《中医指导丛书》、《中医指导录》杂志,开展学术交流,先生之祖父笛桥、伯父锡田、父亲锡祺,均通儒精医。耳濡目染,先生自幼即酷爱文典医籍,凡经史子集、诸家医典、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不涉猎。

秦伯未先生尝谓:“膏方者,盖煎熬药汁成脂液,而所以营养五脏六腑之枯燥虚弱者,故俗亦称膏滋药”。

秦伯未先生运用膏方,有“四机”。

“膏方四机”就是“消长之机,济补之机,开阖之机,调燮之机。”这是秦伯未先生的膏方总结之语。

年,高龄而身患多病的上海名医董漱六先生从书橱中捡出旧著,于年拜秦伯未先生为师后起,整理秦氏旧著,

并于年冬起连续在《中医杂志》刊选秦伯未先生膏方16案,归纳肺脾肾,“心肝病次之”,内妇外“杂病诸疾”为多,

这就是现今世传的《秦伯未膏方集》的由来此书由著名金石大家钱君匋题籤,本书可以说是研究、使用膏方者必须阅读。

秦伯未先生的膏方“四机”,可以深刻探究,大致意思是:

消长之机,

《后汉书·党锢传赞》:“兰莸无并,消长相倾。”

《素问·金匮真言论》指出:“平旦至日中,天之阳,阳中之阳也;日中至黄昏,天之阳,阳中之阴也;合夜至鸡鸣,天之阴,阴中之阴也;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故人亦应之。”

一日之中昼夜阴阳有其消长节律,而人体的阳气亦随着这种节律而消长。于是在生理上,则“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素问·生气通天论》)。

在病理上,则可以出现如“百病者,多以旦慧、昼安、夕加、夜甚”的不同变化(《灵枢·顺气一日分为四时》)。

以清早阳气生发,病气便衰退,则使人精神爽慧;中午阳气旺盛,正气胜于邪气,病情趋于安定;傍晚阳气开始衰退,邪气渐长,于是病情加重。

夜半阳气潜藏于内脏,邪气独居身形,所以病情更重。这种变化既与人体本身阳气的昼夜消长变化密切相关,更与自然界阳气的昼夜消长变化密切相关。

济补之机,

《楚辞·屈原·涉江》说“济乎江湖。”唐·李白《行路难》说:“直挂云帆济沧海。”这里有同舟共济、帮助、救助的意思。

补,本意是修补、整修破旧的东西。唐·杜甫《佳人》说:“牵萝补茅屋。”还有补充、填补、补充的意思。

《黄帝内经·素问》里说,“虚则补之,实则泻之”。

《黄帝内经》是医书,也是哲学书,事实上,中医和中国哲学从来都不分彼此。

“虚则补之,实则泻之”,和《老子》里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一脉相承。

济补之机,就是帮助、救助、扶助和补益。

开阖之机,“开阖”是开启与闭合的意思,如《老子》:“天门开阖,能为雌?”此外,还有“开辟”的含义。

《汉书·礼乐志》:“参侔开阖,爰推本纪。”颜师古曰:“开阖,犹开辟也。”宋代诗人陆游《日出入行》:“吾闻开阖来,白日行长空。”

明代的名士王世贞在《艺苑卮言》卷四中说:“有色有声,有气有骨,有味有态,浓淡深浅,奇正开阖,各极其则,吾不能不伏膺少陵。”

这里的“有色有声,有气有骨,有味有态,浓淡深浅,奇正开阖”用来形容秦伯未先生的辨证施治要求周全和多视角,还是很贴切的。 

调燮之机,

“调燮”,是调和阴阳。

唐代颜舒在《刻漏赋》中说:“罢衣裳之颠倒,配皇极而调燮。”还有调养、调理的含义。

如金代朱之才在《卧病有感二十韵》中说:“齿发久已疏,又复失调燮。”

宋代陆游有诗《冬夜作短歌》:“衣裘视寒暖,日夜自调燮。”

《尚书·顾命》上说:“燮和天下,用答扬文武之光训。”是说燮和天下,就能使国家协调和平。

秦先生这里用调燮,调和阴阳来说明膏方的协调和平,和谐、协调作用。

秦伯未先生说过,膏方之制定应遵循辨证论治之法度,针对患者的疾病性质和体质类型,经过深思熟虑,立法力求平稳,一人一方,辨体用药,并按照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则,合理选用道地药材组方,进而规范制作,方能达到增强体质、祛病延年的目的,不能有任何偏差。

若偶有疏忽,与病情不合,不能竟剂而废,医家与病家皆遭损失,故开一般处方易,而膏方之制定难。

指出“膏方则大剂补益,服饵必一二月,设非深思熟虑,必使偾事,尤为难之又难,慎之又慎”。

秦先生生前多次在不同场合说过:“辨证论治所以成为中医的诊疗规律,就在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而且和诊断不可分割,根据不同的发病过程,随时辨随时论,不是经过一次辨论就不须再辨论,这是中医治病的精神。

“辨证论治是中医的诊疗规律,从认识证候到给予适当治疗,包含着完整的极其丰富的知识和经验”。

秦伯未先生认为:“无论是外感和内伤,外因和内因,都是通过脏腑后发生变化”,即“所有病症,包括病因、病机在内,都是脏腑生理、病理变化的反映”,

而“药物的功效也是通过脏腑后才起作用”的,

可以说“临床上辨证施治归根到底都是从脏腑出发”,所以验证“必须重视脏腑发病及其用药法则”。

关于脏腑发病和用药法则,秦伯未先生也作了深入研究。

在脏腑发病方面,如《内经》所云“五脏所主,五脏开窍,五脏化液,五脏所恶,五脏变动,五脏所病”等,明确地指出了脏腑的生理、病理及与形体的关系;在用药法则方面,

如“《本草纲目》序例里叙述了《五脏五味补泻》和《脏腑虚实标本用药式》,《本草分经审治》以脏腑为纲,更具体地指出了药物对脏腑病变的使用”。

基此,秦伯未先生还归纳了判断具体病证脏腑病位的几种线索,

即:“一关于本脏的体用性质,包括本身的变化,如肝藏血,以血为体,以气为用,性主升发,宜条达舒畅,及肝用太强,气盛化火,血虚生热生风等;

二关于本脏与形体各组织器官的联系,包括经络循行部位,如肝主筋,开窍于目,爪为筋之余,及肝脉循胁肋、少腹,络前阴,冲脉隶属于肝胃等;

三关于本脏同其他脏腑的关系,包括奇恒之腑在内,如肝与胆为表里,与心、肾相生。”

秦伯未先生临证善于抓取主症,搜罗兼症,以主证为线索,以兼症作佐证和鉴别,全面综合,条分缕析,以逮其时其病之症结,综合病机,善析病机,故其立法处方无不紧扣。

所以我们说,斯立法于此,取效之秘,亦在于此耶。

兹举四个案例,借以说明秦伯未先生的“四机”:

1.某男,医院确诊为“肺癌”,

形体消瘦,精神委顿,懒于言语,面色青黑,眼睑、颈项部结肿胀,肿处皮肤不变色,胸部常有压迫感,动则气喘、咳嗽,痰量不多,鼻涕及痰液中常有血丝,口干舌燥,纳食无味,心慌心悸,夜寐多梦,大便无论干稀均感排出困难。脉沉细弱,舌光无苔。

经化疗后,白细胞下降。治当扶正祛邪,

处方:西洋参、别直参各30g,冬虫夏草60g,紫河车60g,清灸黄芪90g,川百合90g,白茯苓90g,怀山药90g,生薏苡仁90g,南北沙参各60g,天麦冬各60g,五味子60g,川浙贝各60g,大熟地90g,仙鹤草60g,橘白络各30g,墨旱莲60g,灸僵蚕30g,生牡蛎60g,京玄参60g,上药浸透,脓煎2次,滤汁去渣,再加驴皮胶60g、鹿角胶60g、鳖甲胶60g、冰糖g,文火收膏。

每日早晚空腹时用开水冲服1汤匙。

经服用一个冬季后,诸症明显好转,精神振作,稍动而不喘,咳嗽大减,痰中已去血丝,纳增眠安,白细胞也有回升。此为济补之机。

2.某女,患胸膜炎,经用小陷胸汤加减治愈。

入冬以来,又作咳嗽,痰多腻色白,气喘,精神困顿,纳食不佳,睡眠梦绕,大便较干,隔日1行,脉象沉滑,舌质淡,舌苔白腻。

治拟调补肺肾,佐以健脾助运。

处方:西洋参、生晒参各30g(均另炖汁,冲入收膏),蛤蚧2对,冬虫夏草30g,核桃肉90g,棉黄芪90g,云茯苓90g,蒸于术90g,全当归90g,全瓜萎90g,甜杏仁90g,川厚朴60g,灸紫苏子60g,灸远志45g,干菖蒲45g,灸百合90g,陈皮90g,半夏60g,沉香15g,山药90g,川浙贝各90g,灸鸡内金90g,大红枣60g,上药浸透,浓煎2次,滤汁去渣,再加龟甲胶g、鹿角胶g、冰糖g。文火收膏。

每日早晚空腹服时用开水冲服1汤匙。药后,老人竟豁然而愈,依旧能操持家务。此可为消长之机。

3.绿洲兄,年12月2日。

命火衰微,不能生土,脾阳委顿,不能化湿,为水肿之主因。叠进温运,继服温补,大邪得解,正气亦复。此王冰所谓“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譬之阳光朗照,阴霾自散也。

刻诊脉缓舌净,饮啖颇健,体力渐充,乘兹冬令闭藏,再予甘温之属,膏以代煎,即侯明正。

处方:别直参30克(另炖汁,冲入收膏),黄芪(水炙)90克,熟附片45克,野于术90克,云茯苓克,水炙甘草15克,淮山药90克,炒当归45克,甘枸杞45克,炒熟地90克(砂仁24克拌),大芡实克,煨益智30克,破故纸45克,川厚朴24克,白蔻仁(杵)24克,炒枳壳45克,淮牛膝60克,陈木瓜45克,炒泽泻90克,广陈皮45克,焦苡仁克,大红枣克。上味浓煎两次,滤汁,去渣,再加龟鹿二仙胶90克,驴皮胶克,文火收膏。此为调燮之机。

4.脾肾久亏、阴精耗损案王大兄,年12月4日。

肾为水火之窟,脾属至阴之性,水之于下,则为溲夹精丝,腰骨痠疼,阳虚于中为腹内苦冷,衣薄益甚,凡此皆衰老之象也。

惟肾脏之精,全赖后天之生化,脾胃之健,半属命门火之温养,盈亏互伏,消长相关,为尽揆度,推求根源,治当滋阴而兼扶其阳,培土而兼益其气,膏滋代煎,痊愈可待。

处方:炒熟地90克,砂仁24克,山萸肉45克,淮山药90克,海党参90克,清炙草15克,炮姜炭12克,土炒当归45克,炒杜仲90克,甘枸杞45克,菟丝子60克,补骨脂45克,川断肉90克,金毛狗脊(炙)90克,金樱子45克,大芡实20克,建莲须24克,煅龙骨克,桑螵蛸45克,锁阳片45克,新会皮45克,大红枣克,核桃肉克上味浓煎2次,滤汁,去渣,再加驴皮胶克,线鱼胶60克,龟板胶克,冰糖克,文火收膏。此为开阖之机。

通过对上述经验及案例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膏方使用讲究组方合理、配伍灵活,用药复杂而不乱,非常严谨。

总以平衡阴阳为总则,力求气血充盈、调和流畅。

虽主要运用于正气虚损的虚症,但有因虚致实、偏虚偏实、虚实夹杂等变化,辨证施膏,需分清“标、本、虚、实、主、次”,从而达到“表本”兼治的效果。

因服用人的性别、年龄、体质的不同,地域、气候、风土人情习惯的差异,膏方的定方也不尽相同。

膏方的组方如此复杂多变,因此,须对中医辨证体系及药理药性有着深入的理解和感悟,同时又具有非常丰富的临床经验,所定膏方才能取得良效。

最后,需要注意的是膏方熬制。

要切切讲究的是古法熬制,十二小时浸渍,三道提取,四次浓缩,四十八小时化胶,武火三次熬炼,方能文火收膏,其间又经选、制、洗、泡、煎、秘、滤、收等八道烦琐工序。

熬制的膏滋要求一拉成丝、滴水成珠、夏天挂旗、冬天拉丝、颜色透亮、无任何杂质,能放置两年不腐,方为上品。

在熬制工艺中,所用的“水、蜜、器、火”也都各有讲究,都有其独特的传统工艺密技。

古人的根据组方不同,用“水”有泉水、雨水、雪水等等之分,今天已很难做到,不必拘泥;但根据服用者的症状不同,“蜜”有槐花、菜花等各种花蜜之分,可以参考。

另外由于忌铁器,“器”又有银、铜、陶、竹等等之分和熬制的用“火”,有“文、武、中火等等之分,都宜留意。

膏方有“好不好看配方,灵不灵看熬制”之说,有一定意义。

古法熬制并不是形式上的复古,而是理解膏滋内涵文化的升华,不要轻视及此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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